《干爹》里那个刻字的弹壳，到结局都没离开孟小北吧？

孟小北脖子上挂着的弹壳，总在脑子里晃。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，就是普通子弹壳，让人钻了个孔，刻着两个小字 “棠棠”，他就那么天天戴着，连洗澡都不摘。
 
《干爹》讲了这样一个在七十年代陕西岐山兵工厂长大的双胞胎野小子，跟着当 “老三届” 的父母在山沟里过日子，后来遇上大他十四岁的高干子弟贺少棠的故事。孟小北小时候是真能闹，上房爬树扔鞭炮，他爹一个读书人能被气得满楼道追着打。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，两个孩子分一份关爱，他偷听到要被送回北京找奶奶，当场就跑了，结果是贺少棠把他找回来的，还带回部队宿舍住了一夜。
 
贺少棠对他是真不一样，那种独一份的在意，小孩其实最敏感。水灾的时候，贺少棠下水救人，怀里还死死护着两罐给孟小北的奶粉和麦乳精，就这一件事，他爹直接让他认了干爹。后来贺少棠调去北京，孟小北也跟着去读书，奶奶家住不下，贺少棠就从舅舅那儿要回房子给他住。学校要是有人欺负，贺少棠骑着挎斗摩托车就来了，气势汹汹的，说自己的孩子咋训都行，外人不能欺负。
 
有段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，就是孟小北和贺少棠去赶集，看到有人给弹壳钻孔做挂坠，他非要也弄一个。人家问刻啥字，他想都不想就让刻 “棠棠”，贺少棠在旁边看着，没说啥，就是嘴角一直翘着。后来孟小北把这弹壳戴在脖子上，不管是上课偷偷画贺少棠的速写，还是后来回西安备考央美，都一直戴着。有次贺少棠逗他，伸手去摸那弹壳，说 “这是刻的谁”，孟小北把脖子一梗，说 “我的”，贺少棠就低笑，指尖在壳子上蹭了蹭。这段我来回看了好几遍，不是说多特别，就是那种藏不住的心思，全挂在脖子上了，比说一万句喜欢都实在。
 
后来贺少棠去军校进修，一走就是四年，孟小北就对着这弹壳想他。等贺少棠回来，俩人关系就有点说不清了。直到孟小京来北京，贺少棠陪着开了回跑车，孟小北当场就炸了，冲到车前拦着，贺少棠气极了要打他，他哭着就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。说实话，那时候真不觉得突兀，就觉得这股子占有欲，早从挂那弹壳的时候就开始了。
 
孟父后来还是发现了他俩的事，把孟小北关在小黑屋里，他不吃不喝，最后直接跳楼去找贺少棠。那段看得人心里揪着，他脖子上的弹壳肯定硌得慌，但他半点没松。后来孟父车祸病危，也是贺少棠一直守在旁边，帮着处理所有事，孟家那点反对的心思，慢慢也就磨没了。香小陌写这些家长里短的时候，特别碎，但又特真实，没有啥狗血冲突，就是一点点熬，熬到所有人都认了。
 
小说完结的时候，没说孟小北后来具体做了啥事业，就说他和贺少棠在一起了。结局里孟奶奶还活着，依旧喊贺少棠 “勺烫”，偏心偏得光明正大，她是家里最先心软接受这事儿的。孟小京后来也挺上进，就是和哥哥那点小摩擦，也早过去了。
 
其实整本书看下来，最记挂的还是那个弹壳。孟小北从陕西带到北京，从十几岁带到长大，贺少棠后来肯定也见过无数次，但从没让他摘下来过。有时候觉得，那哪是个弹壳啊，就是他把自己的心刻上字，挂在最显眼的地方，等着那个人看见。
 
现在想起来，孟小北发传呼机给贺少棠，说 “想吃熘棠棠”，估计也是摸着脖子上的弹壳发的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