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握雪》里丹尼尔砸向父亲的那一棍，我愣了好久……

丹尼尔挥起棍子砸向他父亲后脑勺的那个画面，我翻到那页的时候停了足足五分钟，就盯着那句 “他都没有任何挣扎，‘轰’地倒在地上” 看，手指甚至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了好几遍，想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。《握雪》讲了这样一个在西方现代背景里，被富商父亲长期家暴的少年丹尼尔，在十五岁那年弑父后，意外发现父亲地下室里囚禁的神志不清的伊凡，又将杀人罪名推给对方的故事。说实话，最开始看的时候，我以为丹尼尔只是想逃离那个家，毕竟他七岁没了母亲，父亲喝醉了就抄棍子打他，十岁那年还被大冬天赶出门，穿着睡衣冻到失去意识，这些细节在小说里写得很碎，却偏偏拼出了他从小就憋着的那股狠劲。
 
他的家明明是富商的住所，却连个佣人都没请，所有的整洁都是他一手打理的，小说里写他 “痛恨父亲的人模人样，连在这种事情上都要装上一装”，我看到这里的时候，突然就懂了他为什么十五岁就敢动手 —— 他不是一时冲动，是攒了好几年的念头。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成为什么大人物，就是单纯地想逃离父亲的暴力，甚至是让这个施暴者彻底消失。而当他砸下棍子，看着父亲的血溅在地上，又对着脑壳补了好几下的时候，我才发现他的冷静远超一个十五岁少年该有的样子，这大概就是长期被压抑后，性格里磨出来的狠戾吧。
 
让我更没想到的是，他处理完父亲的尸体后，居然在地下室发现了伊凡。那个被父亲囚禁的美人，神志不清，连话都说不连贯，丹尼尔居然直接把杀人的罪名推给了他。我真的愣住了，甚至倒回去重新看了这段，确认小说里写的是 “就把杀人罪名让美人担了”，没有任何犹豫，也没有任何愧疚。而伊凡因为有精神问题，又被家属谅解，最后居然真的被放了出来，丹尼尔就顺势接手照顾他。这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意外的转折，他明明刚摆脱一个施害者的身份，却又立刻把另一个人拖进了自己的泥潭里。
 
后来丹尼尔开始照顾伊凡，小说里有一段描写我记得特别清楚，伊凡粘人的时候，会扯着丹尼尔的衣角，丹尼尔走一步他跟一步，要是丹尼尔离开一会，他就坐在地上小声哭，连睡觉都要靠着丹尼尔的胳膊，一旦分开就做噩梦。我数了数，这段描写大概有两百多字，从伊凡的动作到神态都写得很具体，我看着这段的时候，手指停在 “扯着衣角” 这四个字上，突然觉得丹尼尔的冷静好像有了一丝裂痕 —— 他明明可以把伊凡送走，却偏偏留了下来，甚至在伊凡哭的时候，会下意识地拍他的背，这个动作在小说里只提了一次，却让我觉得，他心里那点仅存的柔软，好像都给了这个神志不清的人。
 
再后来，丹尼尔发现伊凡其实是他的舅舅，这是第二个重大的转折，而更让我震惊的是，小说里写伊凡会被父亲囚禁，根本原因是他想救被家暴的丹尼尔。我看到这里的时候，反复翻了前几章，想找有没有伏笔，结果发现其实早有暗示，比如伊凡偶尔会含糊地喊出丹尼尔的小名，只是之前被我忽略了。这个发现让丹尼尔的心境发生了变化，他不再只是把伊凡当成一个顶罪的工具，而是开始真正地护着他，甚至在有人想伤害伊凡的时候，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对父亲之外的愤怒。
 
第三个转折，就是小说结局里揭露的真相，伊凡为了救丹尼尔才被囚禁，而丹尼尔在知道一切后，选择了和伊凡一起生活。这本小说是完结状态的，结局里没有写丹尼尔继承了父亲的产业，也没有写他获得了什么新的身份，只是写了他和伊凡留在了一起，伊凡的精神状态虽然没有完全恢复，却不再像最初那样整日哭唧唧，会对着丹尼尔笑了。月半丁在这段里写得很淡，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，就是日常的相处，比如丹尼尔给伊凡准备早餐，伊凡坐在旁边看着他，手里捏着丹尼尔的衣角不放。
 
父亲在小说里是明确死去的，没有复活，也没有留下什么后手，而伊凡活着，被丹尼尔留在了身边，这就是他们最终的去向。我有时候会想，丹尼尔如果没有发现伊凡，会不会就那样一个人生活下去，毕竟他从小就习惯了孤独，可小说里的他，最后却因为伊凡，有了一个需要牵挂的人。他那时候明明可以把伊凡送走，彻底摆脱这个 “麻烦”，却偏偏选择了留下。